丰真办事能力跟他的节操成反比,万秀儿粗粗一看,好似什么都不缺了。
“柳州牧有心了,劳烦丰先生多跑一趟,小妇人在这谢过。”
万秀儿摸不准丰真此举是姜芃姬授意还是别的,但见对方神色和煦,没有丝毫不耐烦,心想此人应该是个好说话的,于是万秀儿斟酌着道,“有一事,小妇人的确想麻烦丰先生——”
丰真仔细打扮,收敛放荡不羁的表情,那也是个一表人才、人模狗样的。
“万娘子请说。”
万秀儿想了下,迟疑地说出口,“这样的——小妇人院内种有两株攀枝花。亡母生前种了一院子,小妇人出嫁之时,亡母赠予一株攀枝花幼苗。养育多年,多少有些感情了……”
攀枝花?
丰真见识丰富,自然听说过这种观赏植株。
据传闻,某些边陲之地还用攀枝花作为男女爱慕的信物。
母亲在女儿出嫁之时赠送攀枝花,那也是满满祝福,怪不得万秀儿舍不得。
“万娘子是想将院中的攀枝花挪走?”
若是挪走,植株难以存活啊。
万秀儿失笑,似乎被丰真的脑洞逗笑,她解释一番,“这会儿还在行军打仗,哪里能让丰先生调拨兵卒为小妇人挖什么攀枝花呢。不过是想从主杆移一支幼苗,带在身边聊以慰藉。”
丰真眉头舒展,如果只是取一支幼苗,这倒没什么难度。
正巧现在还在休整,丰真又是个“闲人”,自告奋勇陪万秀儿走一遭。
丰真可不是小透明,他陪着佳人离开军营的事情很快传到姜芃姬耳朵。
“擦——泡妞也不看看时机?”
姜芃姬表情扭曲,右手捏断了毛笔。
她忙死忙活,丰真却顾着泡妞,人干事儿?
丰真感觉不到姜芃姬的怨念,他陪着万秀儿来到原先的府邸,一路去了内院。
内院里头果然种了好几株攀枝花。
攀枝花可不是什么花,准确来说那是树。
史书记载,攀枝花高一丈二尺,一本三柯,至夜光景欲燃。
除此之外,还有“切类桐木,二三月花既谢”的记载。
丰真听过攀枝花的消息,但还是第一次看到,因为这玩意儿只有很少一部分权贵才能养在家中当观赏景物。要不是万秀儿亡母出身比较高,她后院也养不了这东西——
丰真席地而坐,仰着脖子看万秀儿,看了一会儿,脖子都酸了。
这两日顾着打仗,他也没怎么睡好,靠着树干便有了睡意。
万秀儿见他动作,想到丰真大老远陪自己来一趟,心中存了几分感激。
奈何她身无长物,对方也瞧不上眼。
与其送贵重的东西徒增笑柄,还不如送些实用的。
不过她现在是寡居的妇人,倒不好单独送丰真什么,干脆把姜芃姬等人的份也算上了。
“攀枝花处理一番,可用来填充枕褥,再往枕褥塞些助眠的干花,枕着比寻常木枕舒服。”
“哦?”丰真醒了醒神,应了一句,“还有这等功效?”
万秀儿道,“小妇人那边还收着一些,倒是能做几个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