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们多多少少都听闻那几个家族的消息,但从未想过柳羲真敢下狠手,把人抄家灭族。
“她怎么就不敢了?那几个蠢货托大,趁着柳羲不在崇州的功夫,私通北疆。私通也就私通了,如今东庆国不将国,他们这么做也只是为了自己的前程,无可非议。千不该万不该,不该被柳羲发现。如今把现成的证据递到人家手上,你以为柳羲会心慈手软,放人一马?”
有人怒不可遏,有人冷眼旁观。
前者义愤填膺,颇有些兔死狐悲的味道,后者始终是局外人,冷静瞧着崇州局势变换。
“可是——屠杀士族,这般暴戾之人,吾辈岂能同她沆瀣一气?”
刑不上大夫,礼不下庶人。
这句话的原意应该是士大夫不应该在量刑上受到优待,百姓不被排斥在礼仪之外。
可是随着时代变迁,这话反而成了士族阶层的免死金牌和特权。
如今已经被曲解为——士大夫拥有不受刑罚的特权,庶人没有资格受到礼遇。
虽说崇州士族在士族圈子属于暴发户,但也凌驾于庶民百姓。
姜芃姬因为一个“私通北疆”的罪名便要他们全族上下的性命,实在是不可理喻。
按照他们的想法,重罚一番即可,哪里需要动刀动枪?
“照此以往,此女必然大失民心,迟早要落得个死无葬身之地的下场。”
面对这种说法,脑子拎得清的人苦笑。
他们很清楚,只要柳羲手中始终捏着兵权,崇州上蹿下跳的士族根本伤不到她。
几个儒生联袂找上姜芃姬,向她进言,高谈阔论一番,核心意思就是她做得不对。
如果是普通人通敌叛国,怎么死都是应该的。
不过现在私通北疆的人是士族,只需要狠狠教训一顿,罚款认罚就好,不至于要人性命。
须知东庆有一条法律,士族可以用足够的银钱免除死刑。
哪怕是私通北疆这样的罪名,只要出得起钱,法律来讲是可以无罪释放的。
姜芃姬冷眼看着他们哔哔大半天。
半个时辰之后——
“你们口干么?”
几个儒生一唱一和,口才倒是不错,只可惜脑子有坑。
儒生对着姜芃姬作揖,傲然站在原地,道,“还请柳州牧三思后行。”
姜芃姬冷冷道,“看样子是不渴,这也成,免得把你们丢到后院水井,脏了我的水。来人,把这几个浪得虚名的家伙全部丢出去。从今往后,他们谁再敢上门,直接打断双腿!”
几个儒生听后,面色铁青。
姜芃姬危险地眯起眼,“丢出去!”
儒生还想说什么,一看到身穿甲胄,亮出刀刃的护卫,顿时安静如鸡,不敢吱声。
便是这个时候,符望与李赟带着一身血气踏了进来。
几个儒生见了,心下不安。
“办妥了?”姜芃姬问。
符望行事谨慎,他道,“已经抄完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