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姜旭说完,看了看肖彻,琢磨着这厮也该有点儿反应了。
本该有点儿反应的肖督主仍旧面无表情地坐在那儿,不知是听入了神,还是没能缓过神来。
“你自个儿琢磨吧。”姜旭站起身,去里间收东西,打算给小宝带几件玩具过去。
小家伙最近学走路,好动,还爱玩儿。
等把东西收拾好再出来,发现肖彻还呆坐在那儿。
姜旭本打算把人撵出去,但一想到先前他没在,大门锁着肖彻都能进来,撵与不撵的效果基本没啥分别,他索性没开那个口。
“去哪?”肖彻回过神,见姜旭手里拿着东西,问了句。
“去庄子上带娃。”姜旭说:“你不答应了让小宝做继承人吗?我觉得很有必要让你们俩单独培养一下父子感情。”
怕肖彻一走了之,他又道:“刚才那话,我只说了一半儿,另一半儿,等我回来再说。”
姜旭骑着马去了庄子上,奶娘正在给小宝洗澡,小家伙坐在澡盆里,小胖腿儿一个劲乱踢,弄得水花四溅。
听到姜旭的声音,小宝转过身,张开胳膊就要抱抱。
“想我没?”姜旭从奶娘手中接过厚实宽大的绒巾,将小家伙裹在里面,抱到榻上擦身子,然后抹香香。
小宝乖乖趴在他腿上,小爪子去揪他腰间的玉佩。
穿好衣服,姜旭抬头问奶娘,“今天睡觉没?”
“睡了。”奶娘道:“睡醒一身汗才给洗的澡。”
“以后洗澡多注点儿意,关好门窗,注意保暖,别让孩子着凉。”
姜旭提醒了一句,之后抱上小宝,去姜秀兰那儿打了个招呼,说要带他回家。
“你抱回去做什么?”姜秀兰不怎么同意,“自己又没时间带,奶娘一个人哪忙活得过来,就让小宝待在庄子上,我得了空还能帮着看看。”
姜旭想想也是,家里没别的下人,他自己又没那么多时间带,奶娘要一直待在那边的话,估计够呛。
但小宝已经满周岁,必须尽快和亲爹见面才行,否则再大一点儿开始记事,他就不认那个爹了。
“那就只去今天晚上。”姜旭说:“明儿就送回来。”
带着奶娘和小宝回到家,肖彻果然还没走。
姜旭走过去,把怀里的小家伙塞到肖彻手上,跟他说:“叫爹,以后他就是你爹了。”
有生之年头一回抱奶娃娃的肖督主:“”
被个不会抱奶娃娃的人抱着的奶娃娃:“”
父子俩大眼瞪小眼片刻,小宝突然“哇”地一声就哭了,一面哭一面扭头看姜旭。
肖彻也看向姜旭。
“看什么看?”姜旭道:“自己惹哭的,自己哄。”
肖彻面无表情,“不会。”
姜旭被气到,“我发现你这人怎么那么没劲?你现在不哄,将来谁给你养老?”
肖彻垂下眼皮,望着小脸哭红的奶包,微蹙了蹙眉,“闭嘴!”
小宝被吓到,哭声停了一会儿,泪眼朦胧地看了看肖彻,仍旧是那张不熟悉的,冷冰冰的脸,哭得更厉害了。
肖彻实在不会哄奶娃娃,索性直接伸手去捂他的嘴。
小宝:“呜”
姜旭:“”
奶娘在一旁看了半天,险些没憋住笑出声。
走上前,她道:“厂公,还是把孩子给我吧。”
肖彻如释重负,甩烫手山芋似的把小宝撂给奶娘。
姜旭暗暗叹口气,这位爹带娃,能活下来只怕就已经是奇迹了。
“带他去外边儿庭院里转转吧。”姜旭吩咐奶娘。
奶娘走后,姜旭才将目光挪到肖彻身上,“剩下的那一半儿,你还想不想知道?”
“说!”
“你的身世,说来挺厉害的,北梁皇族。”
“皇族?”肖彻迅速在脑海里过了一遍关于北梁的所有信息,并未发现有他这么一号失踪人口。
不对,据说北梁帝后的长子流落在外多年,至今没找回。
难不成
还没想完,姜旭的声音就打乱了他的思绪,“厂公手里握着不少秘辛,想来知道很多关于北梁的事儿,二十二年前,燕王妃苏氏在南齐境内诞下长子,之后因为种种原因,那个孩子留在了南齐,最终辗转到东厂,那个人,就是厂公你。”
燕王妃苏氏,便是如今的北梁皇后。
肖彻从未想过,在“先帝遗孤”这重假身份外,自己还有一重皇族身份。
实在令人匪夷所思。
“这些事,你是如何得知的?”肖彻望着他。
“我如何得知的不要紧,你信就完事儿了。”姜旭原本不想这么早把真实身份告诉肖彻,可肖彻今日分明就是有备而来,不问到准信儿不肯罢休,他便只能和盘托出了。
至于信不信,得看肖彻自己。
“该交代的,我都已经交代完了。”姜旭问他,“你打算什么时候兑现承诺?”
“为时尚早。”肖彻站起身,走到庭院里时,目光在奶娘怀中的小奶包身上停了停,很快走了出去。
殿试时间只一天,当天就得交卷,姜云衢傍晚时分回的家。
知道考生刚出来都不喜欢被人问考得如何,姜旭没提考试的事儿,只问他是想在家里吃还是去外面酒楼吃。
姜云衢道:“家里吧,去外面太费钱了。”
姜旭亲自去买了食材,回来给他做了几个拿手菜。
饭桌上,姜云衢主动提起殿试,说头一次见皇帝,一大半人都很紧张,特别影响发挥。
姜旭笑问,“那你紧张不?”
“有点儿。”姜云衢叹口气,“而且皇上出的题有些难,上来就是‘兴贤’、‘吏治’、‘农桑’和‘治水’,说实在的,我们这些书呆子,十年寒窗都放在书本上了,既没有政治历练,又没有生活阅历,只能发挥一下书生意气,能写出多少成熟老道的见解来?反正我心里是没底。”
姜旭看着他,忽然笑了笑。
“是我说错什么了吗?”姜云衢有些不自在。
“很少有读书人会承认自己是书呆子。”姜旭说:“你是我认识的第一个。”
“这话本也没错。”姜云衢回忆起自己在考场上见到的情形,“去年乡试那几天,天气闷热得厉害,有几个打小娇生惯养的少爷受不住,直接晕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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; 入京途中,我还见到几个读书人连水稻和小麦都分不清楚,为此争得面红耳赤。但你要跟他谈论四书五经,他能跟你扯上三天三夜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