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1章 捉奸(1 / 2)

锦衣杀 九月流火 6419 字 10个月前

傅霆州上个月被永平侯世子提醒,突然对陆珩起了疑心,暗地里一查,果然发现卿卿在陆珩手里。傅霆州气的不轻,他恨陆珩无耻,但更恨自己愚蠢,竟然被他骗了这么久。

埋伏是陆珩做的,山崖底下也没有足迹,王言卿在哪里根本无需怀疑。他竟然轻信了陆珩的话,还怀疑王言卿想要离开他。除夕那天他失魂落魄从陆府离开时,指不定陆珩怎么笑呢。

傅霆州气恼之余同样觉得不解,他先前相信陆珩,很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他上门时撞到王言卿,他出声叫唤,她毫无反应。为什么呢?难道她变心了?

这个想法刚冒出来就被傅霆州掐灭。不可能,任何人都可能背叛他,他母亲、妹妹都可能在陆珩的蛊惑下对他不利,但卿卿绝对不会。她一定是被陆珩胁迫了,入城那天陆珩就跟在马车旁边,除夕那天她身边跟着丫鬟,一定是这些人威胁卿卿,她才无奈为之。

傅霆州想到这里,心脏仿佛被滚油煎熬,愧疚感几乎将他淹没。是他的错,连累卿卿落崖,还害卿卿落入陆珩之手。陆珩就是个疯子,没人能预料到他想做什么,他把王言卿留在身边这么久,指不定如何折磨她。算上上元那次,傅霆州足足有三次和卿卿擦肩而过,她眼睁睁看着他错过,心里不知该有多么痛苦。

他要救卿卿出来,无论付出什么代价。

傅霆州立马安排起营救的事。硬闯陆府绝对不行,在王言卿出门时劫车也不现实。一来他不知道王言卿什么时候出门,二来陆珩这种谨慎过头的老狐狸,定会在王言卿身边布下重重守卫,傅霆州很难全身而退。他们如今在京城中,一旦闹得大了就会惊动宫里,万一闹到圣前,以陆珩和皇帝的关系,最后肯定是傅霆州吃亏。

他只能想办法,安排“巧合”。

傅霆州始终坚信,哪怕王言卿因为某些原因不得不和陆珩虚与委蛇,她内心也一定时刻想着逃离,所以,她才会在上元节主动出门,寻找逃脱的时机。可恨傅霆州被洪晚情绊住,竟然生生错过了大好时机。

这次上巳节,她一定还会找机会出来。而以陆珩假模假样的性格,他多半会大方同意,悠闲钓鱼,再在最后关头破灭王言卿的逃跑计划。陆珩此人最喜欢做的就是给猎物希望,然后再一点点碾碎。

傅霆州这段时间一直在预判陆珩的想法。以傅霆州对陆珩的了解,陆珩会答应王言卿的要求,但不会带她去人多的地方,而会去一个陆珩能完全掌控的场合,比如这个有山有水的庄园。傅霆州知道,这个庄子地契上写着别人名字,实际上早就归陆珩了。

庄子是太监修建的,美则美矣,安全上却差很多。陆珩很少住这里,他一年来不了两三次,不值得重新改造。庄园中引入活水,草木葳蕤,移步换景,美自然是美的,但同样方便了藏人。

果然今日盯着陆府的人禀报,看到一辆马车驶出陆家。傅霆州立刻猜出来里面是卿卿,但有一个意外,陆珩也跟出来了。傅霆州没料到陆珩竟然请假,他让人在皇城门弄出点动静,将陆珩引走,然后亲自来庄园营救王言卿。

错过三月三,下一个能让女子出门的节日就得等七夕了。今天就是傅霆州最好的机会,他一定要见到卿卿,带她回来。

截至目前一切还算顺利,他成功找到王言卿,接下来只需要杀掉那两个侍女。没想到王言卿到后面更衣,那两个侍女竟然没有跟进来。傅霆州颇为意外,但这总归是好事,陆珩的侍女都是特殊训练过的,就算是他,也很难在不惊动外面守卫的情况下将两人灭口。

傅霆州看到王言卿静静走入内室的时候,不知道有多动容。她眉眼如画,神情安然,穿着一身莹白袄裙,闲静时如皓月当空,行动时如繁花照水。一别多日,她美貌分毫未减,身上并没有被折磨的痕迹,反而姝美动人。

傅霆州心中的感觉难以言说,他以为她被迫和他分开,应当会消瘦抑郁,事实上她却活的平和自在。这是好事,至少,她没有受皮肉之苦。

这一点上,陆珩还算个男人。

傅霆州见外面没有察觉,就悄悄现身,来找王言卿。他料想过她可能会比较激动,但没想到她直接抽匕首朝他刺来。

幸而傅霆州和王言卿相伴十年,她的一招一式都是和傅霆州学会的,两人过招已经成了本能。傅霆州及时躲开要害,用胳膊挡住刀刃,让王言卿看到了他的正脸。

他怕这里的动静惊动外面侍女,只能用手捂住她的嘴。他注视着那双熟悉而美丽的眼睛,说:“卿卿,别喊,是我。”

仅是说出这句话,傅霆州就浑身战栗,心痛不已。

王言卿的眼神平静下来,傅霆州隐约觉得哪里不太对劲,但他没来得及多想,他见王言卿没有喊叫的意思,就慢慢放开自己的手。然而预想中久别重逢的拥抱并没有出现,王言卿获得自由后,先是往后退了一步,拉出社交距离,然后垂着手,对他行万福礼:“镇远侯。”

傅霆州被这个发展搞迷糊了,他以为卿卿和他置气,再次说道:“卿卿,是我啊。”

事态再一次超出傅霆州的预料,王言卿听到这句话并没有喜悦、委屈甚至动怒,脸色反而愈发冷漠了。王言卿垂着眼睛,语气平静的让他害怕:“我当然知道你,镇远侯傅霆州。”

傅霆州看着王言卿疏离漠然,宛如对待陌生人一样的眼睛,终于意识到出问题了。他拧着眉,问:“卿卿,你怎么了?之前的事是我不对,你如果生气,回家我们慢慢谈,但现在没时间了,你要赶紧和我走。”

王言卿心想二哥说的没错,镇远侯果然疯疯癫癫的。他以为他是谁,凭什么用这种指使的语气和她说话?

王言卿一动不动站着,虽然垂着头,脖颈却挺直,脊背绷出一条柔美修长的线条,并不似其他女子一样含胸驼背、弱不禁风,反而像杨柳,沉静中自带一股力量感。

王言卿念及二哥和傅霆州都在京城,以后低头不见抬头见,她不想因为自己的缘故闹得太难看,便说道:“镇远侯,感谢你的厚爱,但我蒲柳之姿,不敢高攀侯府。哪怕我家破人亡,无父无母,也容不得我给别人做妾。何况,陆府便是我的家,我不会离开的。”

傅霆州看着王言卿,一时都怔住了。他眼神一寸寸冷下去,哪怕心里安慰自己她在说气话,也着实被激怒了:“卿卿,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?”

他语含怒气,居高临下,颇有质问之感,王言卿听到心里也止不住生气。王言卿同样寒了脸,冷冷说道:“镇远侯,我和你并不熟识,劳烦镇远侯唤我名字,不要叫我卿卿。卿卿这个称呼只有我二哥能叫。”

傅霆州终于明白那股违和感来自何处了,他紧紧盯着王言卿,因为惊怒,语气控制不住地抬高:“我不就是你二哥吗?”

王言卿简直忍无可忍,二哥说的没错,这个人脑子有什么问题吧?她眼中划过不屑,道:“镇远侯,请你自重。”

外面灵犀灵鸾听到声音,走近了敲门:“姑娘,出什么事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