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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直说吧,找孤作甚?”
柔懿长帝姬处理好家事,淡漠如冰的眸子落在裴叶附身的小纸人身上。
她的身体并不好,被下蛊的后遗症始终折磨着她,每日发作十二次的蚀骨之痛极大影响她的睡眠。
这么多年来,未曾连续睡过一个时辰。碎片式睡眠让她身体极度虚弱、疲倦的同时也让她的脾气变得狂暴。
只是残留的理智让她将负面情绪死死压着,不给失控的机会。
没失控,但态度也好不到哪里去。
“自然是找你合作。”
柔懿长帝姬没有询问合作内容。
“凭你?”
小纸人站起身子,两只短爪插着胖腰。
“对,就凭我。朝夏如今的困境,不仅涉及凡人权力斗争,还牵涉到龙脉国运。倘若只是朝夏一国的国运也就罢了,偏偏还牵涉到龙脉。龙脉若断,朝夏国土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会天灾不断,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百姓又该何去何从?”
柔懿长帝姬听了,不仅没有感动,反而冷笑连连。
“如此说来,你是世外玄门之人?呵呵,你们这些人……当年没出来,不将危险扼杀在萌芽,反而纵容事态扩大,乃至失控,如今又出来替天下万民出头?这些冠冕堂皇的话,孤一个字都不信。你直说目的,孤没那么多时间与你饶舌。”
她一直在想一个问题。
龙椅上那个垃圾从哪儿弄来那些东西?
如此毒辣的巫蛊邪术,她寻遍各国也没有找到丁点儿蛛丝马迹。
如今又看到附着在纸片人身上的裴叶,以及早已逝世多年的裴朝魂魄,她深刻意识到一点——这世上的确存在着凡人无法触碰的领域!
想必那个垃圾获得的巫蛊邪术也是这么来的。
柔懿长帝姬就更不可能轻信裴叶了。
裴叶两爪抱在胸前,一屁股坐在桌案上仰头看着柔懿长帝姬。
“我知道你现在怀疑我,但我也不想跟你解释太多。信则信,不信也罢。”裴叶翘着二郎腿,颠颠儿地道,“我只是告诉你一个事实——你不能进入帝陵,那不是救朝夏,而是害它。”
柔懿长帝姬眉头一蹙,余光斜视了一眼裴朝。
裴朝脊背一寒,小声咕哝道:“这、这真不怪我。”
柔懿长帝姬嗤笑道:“不指望你守口如瓶,但你这嘴也太松了。”
裴朝双手张开指缝,虚捂脸,羞惭地眨眨眼。
柔懿长帝姬:“……”
她忍着倦怠,勉强打起精神。
“为何孤不行?孤问了几位高人,世宗帝陵已经被邪祟阴物占领,唯有身怀帝气、大气运者才能进去,有机会从重重恶蛊包围中将东西取出来,而普通人——一去就是有去无回。”
裴叶道:“我听裴朝说了,恶蛊以龙气为食。你在它们眼中是猎物而非猎人,你能进去是因为它们喜欢关起门来享受食物而非畏惧食物的武力。一旦深入其中,再想出来绝无可能。”
柔懿长帝姬陷入了沉默。
许久,她问裴朝:“此事可真?”
裴朝苦笑着伸出手,在柔懿长帝姬和段干启的注目下,他那只好看的右手皮下有什么东西在疯狂往外顶,将单薄的人皮丁出密密麻麻的凸起。裴朝用另一只正常的手将皮肉揭开……
段干启吓得往后一仰,花容失色。
柔懿长帝姬却冷下脸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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sp; 她迄今也忘不了她当年诞育独子凌晁的时候,稳婆侍女高亢失控的惨叫,她躺着的床褥染了从她身体流出来的血,血液中是密密麻麻数不尽的黑色虫子。再之后便是裴朝……
那年上元节,裴朝出事的时候她心慌得不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