凌晁爬了两步往下探出头,正巧看到裴叶沉下重心,以泰山压顶之势,双足踏碎一名骑着马的敌军脖子。胯下的战马发出一声异常凄厉的嘶吼声,还未等那战马不堪重负地倒下,裴叶又借力扭身,长腿屈膝横扫,正击另一人的喉咙……连人带盔甲都给打落马下……
凌晁:“……”
郎昊:“……”
两个少年伸出去的手被震慑得忘了收回来。
这才两个呼吸的功夫,裴叶已经横扫十来人。
以跳跃火光为背景,她像极了一缕在火焰幽光中穿梭的影子。
敌人还未反应过来便被送去见了阎王。
“季、季苍啊……”
凌晁结结巴巴地看着郎昊。
平日气焰嚣张的红衣少年几乎要将自己蜷缩成一团。
“怎么了?”
听着很镇定,但仔细一听会发现郎昊的声音也在打颤。
“我、我……呜呜……再也不敢故意惹裴先生了。”
不说别的,刚才那个速度他是绝对跟不上。看先生游刃有余、闲庭信步般的姿态,显然还远不是她的极限。所以说……这些年她一直在放水吗?凌晁突然有种捡回无数条命的庆幸。
“呵呵……”
郎昊呵呵两声。
听凌晁这话的意思,合着这小子故意作死过不止一次?
说话的功夫,郎昊感觉脸颊被什么东西戳了一下,扭过一看,发现是竹叶。
小竹叶很生气。
二人左右两肩和脑袋上都站着一片,仿佛在气势汹汹地质问二人为什么要躲在草丛划水。
当自己是泉水指挥官吗?
不知道划水是它们家大可爱才有的特权吗?
凌晁:“……”
郎昊:“……”
裴叶将竹叶留给二人,当然不是为了压榨童工,而是为了给他们添一层防火保护。
他们放这把火是为了烧敌人和敌人的辎重,可不是为了自焚。
烧到自己身上那就丢脸了。
“季苍,你掩护我,我们一道杀进去!”
凌晁收敛平日里的少年轻浮,黑沉的目光印着跳跃的火光。
那是比他身上红衣还要耀眼的颜色。
郎昊应了一声。
“好,一起!”
在裴叶精(划)心(水)教(蹂)育(躏)之下,凌晁身手搁在当世也罕有对手。
他是跟不上裴叶的动作,但敌人也跟不上凌晁的反应和速度。
相较之下,倒是郎昊像是划水,偶尔还要凌晁分心帮衬,替他清理围攻的敌人。
但他们后背相抵,配合默契,目前只受了点皮肉伤。
辎重大军数量庞大,但大部分都被火焰绊住了。剩下这一部人多是多,但没有高昂战意,哪怕要围殴三人,也无法一拥而上,反而被他们撕开了口子,留下一路一招断气的尸体。
裴叶一棍子敲碎一个头盔。
至于头盔下的脑袋有没有开花,全看天意。
她余光看了一眼两个少年,发现他们还能应付得来,心下满意。
“竖子找死!”
一道杀意从背后直冲她的背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