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百零二章 万事俱备否?(2 / 2)

大奉打更人 卖报小郎君 13374 字 10个月前

“没错,我们还有许银锣。”像是再给自己打气,有人附和了一句。

姬远笑而不语,他身后的一位绯袍官员嗤笑道:

“连监正都死在我们国师手里,许七安区区三品,也配与他争锋?看来是九公子过于谦逊,让尔等以为我云州是怕了大奉。

“想议和,就答应我们的条件。不想议和,自然会有我云州的强者杀到京城,先灭了尔等。随后云州大军兵临城下,入主中原。

“尔等还有其他选择?”

图穷匕见,撕破脸皮是谈判的必经过程,强大一方手握筹码,就是用来施压的。

割地是必须要割的,割多割少,才是谈判的细则。

姬远轻摇银骨小扇,淡淡道:

“陛下和诸公可能还不清楚监正身陨当日的细节,话说回来,监正确实强大无比,若非国师请来云州传说中的神兽白帝,以及地宗道首黑莲道长,想杀监正,难如登天呐。”

他慢条斯理的诉说着当日众强者围杀监正的过程,当然,全是胡编,但这并不重要,重要的是,他通过所谓的过程,让永兴帝和诸公了解云州背后的超凡强者有多可怕。

殿内皇室宗亲,文臣武将,脸色都极为难看,或脸色阴沉,或双拳紧握,或无奈沮丧。

屈辱!

永兴帝忍不住捏了捏眉心,沉声道:

“三洲之地断然不可能,此事容后再议,第四个条件是什么。”

意思是,答应割地了,数量方面,还得商议。

姬远嘴角一挑,他的目的已然达到,就目前来说,这场谈判一切顺利,没有太大波折。

“陛下放心,这第四个条件,倒也不算什么,只是个添头罢了。”

闻言,永兴帝沉凝的脸色略有缓和,道:

“但说无妨。”

姬远“啪”的合拢银骨小扇:

“本官要向陛下讨要监正的炼器手札。”

相比起前三个条件,这确实是添头,尽管一品术士的炼器手札必然无比珍贵,可层次过高的物品,委实没有切身的利益来的重要。

……

一败涂地!

朝廷和云州使团的第一次交锋,输的一败涂地。

这场议和本身就是不平等的,大奉想求和,忍痛割肉在所难免,但过程中诸公和永兴帝表现出的无力感,仍然让不少中低层京官心寒、失望。

而那四个条件,在一些读书人看来,简直丧权辱国。

“割地求和,奇耻大辱!”

最先闹起来的是翰林院,这些手头没什么实权,却是朝中一等一清贵的读书人,群聚午门,破口大骂。

“昏君,仅是青州失守便让你吓破了胆。”

“人固有一死,我辈读书人宁可站着死,也绝不跪着活。”

“云州一脉是正统?那当今皇室算什么,我等读书人效忠的又是什么,数典忘祖的昏君。”

然后这些人被逐个拉出去廷杖,打的奄奄一息。

这确实震慑住了一部分人,但控制不住流言的发酵,午膳刚过,国子监的学子便罢课了,书生意气最是锋锐,有写文章嘲讽的;有在闹市聚众抨击的;有冲击大祭酒办公堂,要求向陛下递血书的……

早朝发生的事,先是在京城官场、上层社会传播,然后慢慢流传到底层百姓中,到黄昏时,市井中流传着朝廷割地求和,承认叛军为中原正统的流言。

“昨儿个看到匪州佬进城,我就知道朝廷要求和了。”

“唉,能不打战当然最好,这世道乱的……但想想总觉得不甘心呐,怎么朝廷说败就败了,去年派兵打巫神教时,那是多么风光啊。”

“听说连监正都死了,那可是司天监里的老神仙。唉,要变天了。”

“许银锣呢?许银锣难道眼睁睁看着朝廷割地求和吗。”

“许银锣也尽力了,前阵子朝廷不是还张贴告示,说许银锣与万妖国结盟,与蛊族结盟,咱们没了佛门这个盟友,一样有其他盟友。”

“唉,谁能想到呢,青州说失守就失守,我这不是没盼头了吗,以前有什么事,许银锣总会出头。”

……

驿站。

姬远取出法器,撑起一片隔音阵法,听完下属的汇报,笑道:

“外头倒是挺热闹,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书呆子,罢了,都是些无关紧要的小人物,我们下一个目标,是试探许七安。”

许元霜一听和许七安有关,问道:

“如何试探?”

姬远手里的银骨小扇转动一圈,道:

“比如说,我在谈判快结束的时候,突然补一个条件,要求和大奉联姻,对象必须是临安怀庆两位公主中的一位。”

许七安和临安有婚约,这是他从陈贵妃派的人那里打探来的。

许元霜蹙眉道:

“你在找死吗?”

真要这么做,和谈能不能成是一回事,许七安放不放他活着离开京城,是另一回事。

姬远哈哈大笑:

“两位公主与我是同族,联姻自然不是我们这一脉,是元槐啊。你说许七安会作何反应?他能对自己亲弟弟下手?”

“他会!”许元槐脸色陡然一变,这是把他往死路上逼。

“开个玩笑,瞧把你们紧张的。”

姬远恶趣味般的笑着,忽然正襟危坐,道:

“许七安一直没露面,他背地里打什么主意,我们尚未知晓。

“监正虽然被封印了,可那是监正啊,谁知道会有什么底牌留下来。国师也不知道,所以他要试探许七安,通过和谈来试探许七安,以此来了解监正的后手。”

许元霜脸色稍稍好转,问道:

“九哥觉得,他会有什么底牌?”

姬远想了想,笑了起来:

“死局!

“这对许七安来说是个死局。我若是他,便会一直对和谈视而不见,然后趁着和谈争取来的时间,四处求爷爷告姥姥,拉拢超凡强者做盟友。

“所以啊,我们这一趟京城之行,是白捡的功劳,不会有什么危险。”

姬远手里的折扇旋转:

“他就算有通天的本事,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下来。啊,很想看看他穷途末路的姿态,但现在还不是时候,得等我们攻破京城。”

……

景秀宫。

“母妃,我听怀庆说,一旦割地求和,大奉就彻底没救了。”

临安忧心忡忡地说道,鹅蛋脸不再明媚,染上一层阴霾。

陈贵妃有些焦躁地说道:

“除此之外别无他法,不求和,难道要继续和云州打?若有胜算,陛下和诸公会一门心思的议和吗。

“现在只有议和才是出路,不然指望你的那个未婚夫吗。”

临安咬着唇,泫然欲泣:

“母妃你为何这般讨厌他。”

陈贵妃脑海里闪过一个白衣身影,咬牙切齿道:

“姓许的没一个好东西。”

她旋即软下心肠,拉着临安的手:

“那怀庆从小就是个心眼黑的,她的话不能信。临安,你不懂,现在除了议和,没人能救朝廷了。”

……

王府。

钱青书披着厚厚的大氅,直奔王贞文卧房。

王贞文见他进来,挥挥手,屏退丫鬟,直截了当地问道:

“都有哪些条件?”

钱青书把云州的四个条件转述了一遍。

“逆党!逆党!!”

王贞文连骂数声,忽地剧烈咳嗽起来。

钱青书坐在床边,轻抚他后背,助他顺气,叹息道:

“事已至此,陛下都答应了,不过割让三洲之地是不可能的。陛下的底线是把禹州割让出去。”

“承认潜龙城一脉为中原正统,乱我大奉人心,索要财帛,榨干我大奉财力,割让三洲,彻底成势……”

王贞文喃喃道:

“完了,回天无力,回天无力了。”

就算魏渊复活,也盘不活这局棋。

钱青书叹道:

“可谁又能说服陛下呢,况且,议和才是顺应大势。如今大奉能逆势而行的只有许七安。

“但是王兄啊,逼许七安和朝廷决裂,何尝不是云州乱党的阴谋呢。他一直没有出现,就是明白了这一点。

“我已查出他在司天监,也派人传信了,他若要来,早就来了。”

……

司天监,大卧房。

许七安浸泡在浴桶里,背靠着桶壁,怀里坐着年近四十,身娇体柔胜过少女的花神。

她软绵绵的瘫坐在许七安怀里,脑袋枕在他肩膀,脸蛋酡红,眼儿迷离,浑身没有一丝力气。

“什,什么时辰了……”

好不容易中场休息,慕南栀有气无力的问道。

“刚过午膳不久。”

许七安掐着慕南栀的柳腰,一刻都不让她离开自己怀里,精神抖擞。

怀里的美人素白柔软,肌肤像是象牙一般,细腻又有弹性。

午膳已过……慕南栀带着哭腔骂道:

“你是牲口吗?一晚上不让我睡,我,我不和你双修了……”

和小欲比起来,你的战斗力委实太弱……许七安说道:

“首次双修效果最好,目前我的气机还在增长,等到了极限再停。你体内的气机同样雄浑,南栀啊,你知道多少人渴望这种修为暴涨的修行吗。”

浴桶边,水渍溅的到处都是,屏风上的衣裳、肚兜也早已滑落在地,被溢出的洗澡水浸湿。

宽敞结实的床榻一片狼藉,棉被落在地上,床单皱巴巴的凌乱不堪,枕头不是在床头,而是横摆在床中央。

得益于花神灵蕴的浑厚,许七安只用了一夜的时间,便稳住了根基。